十多年前，我回国为奶牛场提供技术服务时曾反复强调适时给初生哺乳犊牛(初生犊牛的定义是：四周龄之内的哺乳犊牛)灌服足量高质量洁净初乳是保证初生哺乳犊牛零发病和零死亡的重要环节之一，虽然这样做确实使初生哺乳犊牛的被动免疫因迅速建立而致发病率和死亡率显著降低，但以下实践中遇到的问题却依然困扰我至今：
1、有些管理良好的奶牛场，尽管初乳灌服工作非常到位，但仍然爆发由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感染引起的初生哺乳犊牛严重腹泻，如不及时救治，50%以上罹病犊牛往往因脱水死亡。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些初生哺乳犊牛的被动免疫没有充分建立?
2.美国犊牛免疫学家曾说过：“头胎牛的初乳质量不如经产牛的初乳质量”。这句话究竟应该如何理解?我曾经亲自动手分别测定过头胎牛和经产牛的初乳免疫球蛋白含量，发现两者并没有明显差异。
十分感谢天友奶牛养殖集团公司副总经理王先胜，他在经历了头胎牛初生哺乳犊牛(均给予了足量高质量洁净初乳)大批爆发腹泻遭致死亡(主要是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感染)的惨痛失败后，率先在国内奶牛养殖业建议，应该对所有头胎牛适时进行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免疫，这的确启发了我，并促使我重新回忆当年在美国奶牛场的免疫程序，以及进一步理解为什么当年要那样做。同时也释义了以上我多年来得困惑。本文即是自己对此的体会和小结。
犊牛腹泻造成奶牛场重大经济损失
众所周知，虽然许多疾病影响奶牛场的经济效益，但排在前三位的分别是：繁殖障碍、乳房炎和犊牛腹泻。按西方奶牛经济学家统计分析，初生哺乳犊牛腹泻造成的效益损失，包括兽医治疗费用和死亡损失，相当于每头成母牛当年少收入元人民币。换言之，如果奶牛场有成母牛，那每年因初生哺乳犊牛腹泻而造成的经济损失会高达000元人民币。澳大利亚每年因初生哺乳犊牛腹泻造成的经济损失大约为5千2百万澳元。如按我国现有万成母牛计算，因初生哺乳犊牛腹泻造成的经济损失不会低于10亿元人民币。
造成初生哺乳犊牛腹泻的病原体有哪些?
造成初生哺乳犊牛腹泻的病原体主要有：轮状病毒、冠状病毒、大肠杆菌、沙门氏菌、梭状杆菌、隐孢子等等，但轮状病毒的感染率最高(参见图1)。由于这些病原体经常存在于奶牛场，所以，由单一病原体造成初生哺乳犊牛腹泻的情况并不多见，多数初生哺乳犊牛腹泻常是混合感染(参见图2)。
图1.造成初生哺乳犊牛腹泻各类病原体感染率比较
图2.混合感染是初生哺乳犊牛腹泻常见的现象(柱状图下的数字代表病原体种类数)。
上图清楚显示，初生哺乳犊牛腹泻中大约超过90%以上的病例会遭受2～4类病原体混合感染。这也间接证实，如果现场工作对初生哺乳犊牛腹泻无法做病原体分离，那么，可以合乎逻辑地怀疑，轮状病毒、大肠杆菌、沙门氏菌和冠状病毒应为首要致病元凶。
为什么西方奶牛免疫学家常说头胎牛初乳质量不如经产牛?
自年至今，国内新建大型奶牛场不断爆发头胎牛新生哺乳犊牛罹患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腹泻，这些罹病犊牛落地后均在第一时间(产后1小时内)给予了足量洁净高质量初乳，并且在随后测定外周血清总蛋白含量时大约有70%罹病犊牛超过5.5(参见表1，未超过5.5者可认为初乳灌服不到位)。因此，人们有足够理由怀疑：是否已充分建立了被动免疫的初生哺乳犊牛仍无法抵御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的攻击?换言之，头胎牛初乳中的免疫球蛋白并不具备保护初生哺乳犊牛免遭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攻击的能力。那么，这又为什么常发生在头胎牛呢?普通常识告诉我们，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广泛存在于自然界，经产牛由于生活时间较久，自然会受到这两种病毒的反复侵袭而产生坚强的免疫力，其初乳免疫球蛋白当然也就具备了保护初生哺乳犊牛免遭这两种病毒攻击的能力。相反，头胎牛则由于生活时间不长，受到这两种病毒攻击次数较少，或有效抗原量不足，故对这两种病毒暂时缺乏坚强免疫力，其初乳免疫球蛋白当然也就不具备保护初生哺乳犊牛免遭这两种病毒攻击的能力。“头胎牛初乳质量不如经产牛”这一论断源于美国奶牛免疫学家过于简单的表述，往往会使人们误解为：头胎牛初乳免疫球蛋白含量不如经产牛，我自己，包括美国若干知名奶牛犊牛饲养专家当初也被误导过，我们均实际比较过头胎牛和经产牛初乳免疫球蛋白的含量，发现并无明显差异。由此“头胎牛初乳质量不如经产牛”是否可理解为其潜在含义是：经产牛初乳免疫球蛋白是“多价”的，至少可以抵御大肠杆菌、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对初生哺乳犊牛的攻击，而头胎牛初乳免疫球蛋白可能只是“单价”的，仅可保护初生哺乳犊牛免受大肠杆菌攻击。实践中，我们正是在经历了数以万计(全国新建奶牛场估算总数)头胎牛初生哺乳犊牛罹患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腹泻而致死亡的惨痛挫折中，才逐渐透彻理解为什么“头胎牛初乳质量不如经产牛”!
表1.某大型奶牛场头胎牛初生犊牛(产后1周内)外周血总蛋白含量
与罹患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腹泻发生的关系
分娩总头数
腹泻总头数
腹泻总发病率
外周血总蛋白含量超过5.5头数
所占腹泻总头数%
外周血总蛋白含量低于5.5头数
所占腹泻总头数%
85
8.9%
59
69.4%
26
30.6%
发达国家提供哪些疫苗可预防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
目前北美奶牛疫苗市场仅有辉瑞(现改称硕腾)和Novartis两家生产单纯用以能够预防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的疫苗;市场上也有些疫苗，不仅能够预防这两类病毒，还能够同时预防大肠杆菌、梭状杆菌和沙门氏菌等致病菌。我们现在只就单纯用以能够预防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的疫苗简介如下：
SCOURBOS4由Novartis公司生产，为灭活苗(图3)。对妊娠后期母牛，首次免疫肌肉注射2毫升，6周后再肌肉注射2毫升。因为是灭活苗，故以后每年在产前8～10周仍应注射2毫升，以确保初乳免疫球蛋白可以赋予初生哺乳犊牛抵御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攻击的能力。
图3.Novartis公司生产的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灭活疫苗(SCOURBOS4)
2.CALF-GUARD由辉瑞公司生产，为弱毒苗(图4)。该苗系两用疫苗，既可口服也能注射。
(1)口服：为主动免疫法，给予初生犊牛3毫升即可。
(2)肌注：为被动免疫法，在妊娠母牛产前10周期间，分两次(间隔3～6周)肌注，每次给予3毫升。因为是弱毒苗，所以无需每年再进行加强注射。
图4.辉瑞公司生产的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弱毒苗(CALF-GUARD)
何时使用这些疫苗效果最佳?
现已了解，初乳于产前35日开始生成，而外周血清抗体含量一般在第二次免疫注射后10～14日达到峰值。所以，免疫注射的时间程序应与初乳开始生成相吻合，第二次免疫注射需要在初乳开始生成前后结束，藉以确保初乳中对抗这两种病毒的抗体含量最高(图5)。具体来说，实践中常采取以下程序：
1.对所有头胎牛，包括既往未免疫的干奶牛，均给予两次注射;
2.首次免疫注射在分娩前11～13周;
3.第二次免疫加强注射在分娩前7～9周(首次注射后间隔4～6周);
4.以后每年于分娩前7～9周再进行加强免疫注射一次;
5.弱毒苗则不需要每年进行加强免疫注射。
图5.免疫注射的最佳时间程序
注射疫苗后的保护效果如何?
一般而言，只要初乳管理到位，注射了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疫苗的保护效果均是相当不错的，简括如下：
1.对妊娠母牛注射这两种疫苗后，其得到足够初乳的新生哺乳犊牛再用轮状病毒攻击，与对照组比较(图6)：
(1)腹泻发病率减少;
(2)食欲减低症状率降低;
(3)精神沉郁症状率亦下降。
2.对妊娠母牛注射这两种疫苗后，其得到足够初乳的新生哺乳犊牛再用冠状病毒攻击，与对照组比较(图7)：
(1)死亡率不足对照组的八分之一;
(2)食欲减低症状率降低;
(3)精神沉郁症状率亦下降。
图6.用轮状病毒攻击初生哺乳犊牛结果比较(红色代表对妊娠母牛未进行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疫苗免疫;蓝色则代表用这两种病毒疫苗对妊娠母牛进行过免疫;两组犊牛落地后均立即给予足够初乳。)
图7.用冠状病毒攻击初生哺乳犊牛结果比较(红色代表对妊娠母牛未进行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疫苗免疫;蓝色则代表用这两种病毒疫苗对妊娠母牛进行过免疫;两组犊牛落地后均立即给予足够初乳。)
我们取得了哪些进步，还存在什么问题?
关于如何有效防治“初生哺乳犊牛受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攻击而罹患腹泻，甚至导致死亡”?有关人员在经受了前几年新建奶牛场损失大量新生犊牛的惨重打击后，痛定思痛，回归理性，并冷静寻找破解措施，取得一定进展，当前大概能归纳如下几点：
1、对发生腹泻的初生哺乳犊牛，采用现场快速病原体检测法。我国奥氏率先在年尝试并用以指导临床救治工作，取得良好效果。该法可在20分钟内准确诊断出哺乳犊牛腹泻是否由下列病原体作祟：轮状病毒、冠状病毒、大肠杆菌K99或隐孢子(其它病原体目前尚无法检测)。可惜迄今尚未将该法列为犊牛腹泻病因学诊断的常规方法。
2.如何成功救治由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所致的初生哺乳犊牛重度脱水?
奥氏两年前亦曾摸索出一套成功的救治方案，救治成活率为99.2%(/)，而传统救治方案则为48.2%(/)，详细论述请参阅本系列文章的第一篇：“如何救治重度脱水犊牛?”遗憾的是，人们为图省事，仍然过多依赖口服补液，致使重度脱水犊牛依然死亡率较高。
3.为什么要格外重视初生哺乳犊牛憩息环境?
黑河中兴牧业集团奶牛场从年10月底至年2月底共饲养哺乳犊牛头，在室外平均气温为零下18.5℃的恶劣环境下取得了全球骄人的结果：只损失了3头，留养成活率为99.9%!这一纪录将会长久维持，极难被打破。他们是如何取得这样的成绩呢，其实最基本的只有两点：
(1)犊牛舍内温度始终保持10℃左右，湿度则为60～70%。
(2)大量使用优质褥草(小麦秸)，每头每日2.5公斤，并更换频繁(一潮湿就更换，平均4～5日彻底更换一次)。
所以，我们从黑河中兴牧业集团奶牛场的实践可以悟出：如果能够对初生哺乳犊牛提供良好的憩息环境，减少这方面的不良环境应激，其抵抗力自然而然会得到加强而较少罹病。尽管如此，就全国范围而言，真正关心初生哺乳犊牛憩息环境的奶牛场并不多见，相当多的奶牛场难得给这些犊牛贮备足够高质量的褥草，由此可见一斑。
1.重新评估初乳的独特作用是什么?
初乳的独特作用和初乳管理到位无论如何强调都不过分。不过，初生哺乳犊牛被动免疫建立的主要物质基础乃是初乳中的免疫球蛋白，如果免疫球蛋白不具备保护初生哺乳犊牛免遭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攻击的能力，那这种被动免疫的建立仍是不完整的。倘能充分理解此点，那奶牛场的决策者就会积极主动对自己的干奶牛群在产前有针对性地进行免疫。眼下的情况是：人们并不清晰了解：初乳免疫球蛋白为什么有时会是“单价”的，而有时又会是“多价”的?
2.应用北美地区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疫苗对我国头胎牛进行免疫是破解的措施吗?
天友奶业养殖集团公司副总经理王先胜首先提出用北美地区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疫苗对其头胎牛牛群进行免疫，我们暂不考虑两地同类病毒的致病毒株是否一致，但至少应该承认其思路和做法都是正确的，也是比较超前的。只要迎刃而上，不懈努力，这应该是一科学的破解手段。举一反三，对预防轮状病毒和冠状病毒可以这样做，那对大肠杆菌K99、梭状杆菌、沙门氏菌、牛病毒性腹泻、牛鼻支气管炎病毒等等，均可进行类似产前免疫，以使初乳免疫球蛋白具有“多价”功能。
张廷青GEA奶牛场咨询顾问
联系电话：